图、文/曲阳竹子原创，编辑：小廖

图1.离开乔治王岛的中国南极长城站，次日早上起来一看，海面上开始出现了冰山。冰山有白、蓝、黑之分，其中最年轻的是白冰山，黑冰山最古老，约有万年的历史，蓝冰山大约万年。上图是我拍到的第一座蓝冰山。关于冰山，留待以后再谈，本篇主要是看企鹅，上午登陆鲍雷特岛（PauletIsland）。

图2.天阴着，感觉朦朦胧胧的。从乔治王岛向南穿过布兰斯菲尔德海峡，进入南极海峡，南极海峡直通威德尔海。海峡东岸是三个小岛：从北往南依次是茹安维尔岛、邓迪岛和鲍雷特岛，如果把这三个岛顺时针旋转90度，就是一个“小”字，鲍雷特岛就是“小”字的左边一点。鲍雷特岛在南极半岛的东南方向，登上鲍雷特岛仍然不算登上南极大陆，南极海峡的西岸才是南极大陆，那是下午才要登陆的布朗断崖。

上图是鲍雷特岛，呈环形，直径约1.6公里，有明显的火山堆积痕迹，-年间被英国探险家詹姆斯.克拉克罗斯率领的船队发现，以船长鲍雷特的名字命名。我们照例由探险队员先登陆，站在水中迎接游客，防水靴长及小腿，防水裤要穿在靴外，这样，海浪打湿裤子不至于流到靴筒内。登陆前在邮轮上要在消毒水里走一遍，对靴子进行消毒后才能上冲锋舟，登陆回来还要走入水槽中冲洗干净再消毒。

图3.远远看过去，十几万只企鹅从远山到近海密密麻麻一片，岛中湖面结着冰，冰上不时有企鹅摇摇摆摆，或跳来跳去。鲍雷特岛是火山石，上世纪初，瑞典探险家奥图.诺登舍尔德（OttoNordenskjold）的南极探险船队被浮冰挤跨，船长拉尔森沉入威德尔海遇难，探险队于此登陆建房，度过了两个严酷的冬季后才最终获救，企鹅是他们的主要食物来源，所以说，探险这种事，用企鹅的眼光来看是很残忍的。企鹅没有人类照样活得很好，某种特殊情况下人没有企鹅却难活下去。但我不是极端动物保护主义者，深知这些破坏南极生态的罪人有错在先，但是，基于“以人为本”、人的生命高于一切的根本原则，在人的生命临危、人与动物的生命相对立、必须取舍的特殊情况下，探险者吃企鹅肉、海豹肉维持生命就是天然正义的，如果不转过这个弯来，就会沦陷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当中……就好比，一个人在高速路上遛狗被撞，不能因其有错在先就不施救、就可以说他“死了活该”。这是人性底线问题。

图4.在鲍雷特岛上栖息的是阿德利企鹅。如此近距离接近这些可爱的小家伙，简直喜出望外，11月正是企鹅们恋爱成婚的季节，它们实行一夫一妻制，在陆地上繁殖，喜欢聚集成群，手舞足蹈，嘎嘎咕咕。帝企鹅是由雄企鹅孵育幼子，阿德利企鹅则是雌雄共同孵化。

它们总能找到去年的育儿窝，雄企鹅先用小石子把巢修好，大约一个星期的样子，雌企鹅才姗姗来迟，洞房花烛，一次产两枚蛋，雌企鹅将产下的蛋用脚掌小心翼翼地交接到雄企鹅的脚掌上，雄企鹅用肚皮盖住蛋开始孵化，雌企鹅则下海去觅食。12天后，雌企鹅回来孵卵，雄企鹅再去觅食，如此轮替。办理“交接仪式”很重要，如果蛋在冰天雪地中暴露超过一分钟，那么里面的幼仔就会被冻死。

图5.游客禁止大声喧哗，尤其是在交接仪式进行时，更严禁大声吓唬它们，以免受惊鹅飞蛋打。孵化温度始终保持在36度上下，大约33天左右小企鹅破壳出世。阿德利企鹅的两只幼仔，大多只能存活一只，平均寿命约18岁。孵卵期是一次很严峻的考验，不远处还有贼鸥、巨海燕等江洋大盗在盯着，一不小心蛋就会被偷走，它们还有可能攻击刚出生的企鹅幼仔。

图6.按规定，游客与南极野生动物须保持5米以上的距离，不能越过地上摆放的小红旗界线，但是企鹅可以越界。安静地等待，它们就会大摇大摆地走来，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图7.阿德利企鹅由年法国探险家迪蒙.迪尔维尔以其妻的名字命名，两只黑眼睛外有一圈细细的白纹，黑嘴上微微点缀着一点橘红色，白腹黑背，喜鹊短尾，像穿着白衬衫、燕尾服的绅士。简单的黑白造型，淡极始知花更艳。

图8.企鹅是鸟类，不会飞，会飞的不是企鹅。它的双翅退化成了鳍，有利于划水，粉红脚趾间有蹼，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不慌不忙，或者从这块冰跳往那块冰，或者用肚皮滑行，笨笨的，萌萌的，憨态可掬。

图9.除了企鹅，海边还有威德尔海豹，它的背部颜色较深，腹部颜色较浅，体侧有白斑，看上去跟牛皮癣似的，真心难看。威德尔海豹在冰上繁殖，每胎只生一个宝宝，是潜水能手，可以下潜米深，时间长达20分钟甚至1小时，但它们必须探出水面来呼吸，如果海面被冰封冻，它们就用牙啃出一个豁口，钻出来呼吸，常常因此把嘴啃得鲜血直流，不能进食，精疲力竭，无法争斗，或者还没啃好就因缺氧窒息而死，因此寿命不长。在水中，海豹是企鹅的天敌，但在陆地上，它们是好邻居。

图10.我们要离开鲍雷特岛回邮轮了，一只企鹅正在静静地思考人生，它呆立许久，无鹅问津，也许是失恋了，也许是企鹅界的思想者，不知它姓甚名谁，性别出身，只是，它进入了我的镜头，成为我记忆中的永恒。

图11.从南纬63度34分的鲍雷特岛回转，向北行驶不远，在南极海峡的左岸，南纬63度31分就是布朗断崖，布朗断岸是南极半岛的最高点，断崖的平顶山上覆盖着厚厚的冰盖。南极半岛是南极大陆的一个小尾巴，登上这里才算真正登上了南极大陆。就好比，从海南岛来到了雷州半岛，登上了雷州半岛才算登上了大陆。布朗断崖铁锈色的火山绝壁高达米，两边是一望无际的万年冰川，下午天气睛好，大海上冰山林立，山脚下企鹅成群，这里有许多黑雁和风燕的窝巢。

图12.布朗断崖位于塔伯林（Tabarin）半岛东部，南极海峡的西岸，是阿德利企鹅和金图企鹅的栖息地，上图中阿德利企鹅聚集在一起，成双结对，忙着繁育后代。

图13.这只阿德利企鹅正在啄雪解渴。企鹅喝海水吗？我查了一些资料，有的说喝，有的说不喝，我不是动物学研究专家，这里不做争论，与我们同行的南极研究专家李占生教授《徜徉在企鹅与海豹间》一书中，有这么一段话且录于此：“阿德利企鹅不喝海水而是靠吃雪来补充体内的水分，它们的鼻腔腺能将捕食鱼虾时喝到的海水盐分析出排走。”

图14.现在看到的是金图企鹅，因为双眼上方长着很明显的白斑，所以又名“白眉企鹅”。从它头部的正前方看，那两道“白眉”连在一起，就象戴着耳麦在听歌，嘴细长，呈橘红色，个头要比阿德利企鹅大，喜欢小群聚集，没有阿德利企鹅那种漫山遍野的阵势，也不像阿德利企鹅那样喜欢旧居，相反，金图企鹅往往在距老宅几米远的地方建新宅。金图企鹅也是每年一次生两枚蛋，雌雄轮班共同孵化，只不过是1-3天就换一次班，寿命约15-20岁。

图15.企鹅是鸟类中的游泳冠军，金图企鹅是冠军中的战斗机，脾气好，通常在浅海觅食，主食是磷虾，所以大便呈粉红色。企鹅排便的姿式比较洒脱，丰臀一蹶，“嗖”，一键优化内存。射程较远，我正单腿跪在地上拍，差点嗞我身上。这种排便方式可以有效避免大便粘在肛门处冻结，可惜太快了，我没抢拍到。所以巢周围都是粉红色的大便，气味有点内个。筑巢用的石头子儿，是雄企鹅献给雌企鹅最好的爱情礼物，图中右边这只企鹅正在把叼来的石头子儿放入爱巢。

图16.这是一只勤奋的企鹅，不断到全国各地去挑选建筑材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停地献给它的爱人。而且我注意到，这只企鹅人品好，它的邻居独个在家，但它并没有去偷窃。哈，企鹅喜欢趁邻家男主人不在的时候偷石子儿，正在抱窝的企鹅又不能爬起来追，因此常常得手，但这只企鹅素质高，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自食其力，决不苟且，真心道德模范，五好丈夫。

图17.这只企鹅以白鹤亮翅的姿态跌跌跌撞撞在奔跑，这个时代不光人，连企鹅都这么忙，以这种速度冲刺，是去领奖金吗？

图18.上图背景中的四位都是探险队员，前景中的是团友。这只企鹅独自练跑步，胖乎乎的小身板儿，跑起来经常跌倒，肚皮朝下，蹶两蹶又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如此再三，这种敬业精神，直接给跪了。

图19.金图企鹅曾遭到欧美人的灭绝性捕杀，繁殖栖息地被破坏殆尽，因而相对于其它种类的企鹅而言，数量不多，禁止捕杀是近50年来刚刚兴起的事。二战后欧美才从工业文明、物质文明走向文化文明，游牧文化定居化，这才从野蛮的劫掠文化和民间习俗中，演变出和平主义、动物保护主义（部分走向极端动物保护主义的另说），有没有那个本事保护动物不谈，首先你们别去祸害就好，南极不属于任何国家，严格来说它并不属于人类，南极是动物的王国，企鹅王国、海豹王国、鲸鱼王国、各种鸟类的天堂，人类来到这里并非主，乃是客，拿出主人的姿态在南极奢谈保护动物，那是人的自作多情。金图企鹅的两只幼鸟成活率比阿德利企鹅要高，因此近年来数量有所回升。

图20.结束登陆，离开布朗断崖，我们的邮轮继续往北，从南极海峡回到布兰斯菲尔德海峡，然后转向西南方向的格拉克海峡，那里，有南极最美丽的景色——天堂湾，在等待我们，期待明天有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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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洗心天堂湾——南极游记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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