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发，布宜诺斯艾利斯

浦东，迪拜，布宜诺斯艾利斯，还要去地球最南端城市乌斯怀亚，过一个令人翻江倒海的海峡，至南极，满地企鹅满地黄金……

折腾33小时抵达布宜诺斯艾利斯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早上。酒店对面是火车站，人有些多，而且有股火车站特有味儿，见到吉米·亨德里克斯海报顿感亲切，又一下子想起马拉多那，据说今天会去博卡区，听言那里乱得很，故有马拉多那这样的天才。随意在酒店附近走走，觉得这里美女多的，帅哥也多。

圣德勒莫街区，很有味儿的一条街。

布宜诺斯艾利斯是座不错的城市，新老建筑都好看，高房子不多，绿地多，咖啡酒馆多，下午五点以后跑步骑车锻炼的人多，从南极返程时会专门去看几家美术馆，据说在布市十七座美术馆。

这个季节布宜诺斯艾利斯到处是一种开着紫色花儿的树。

二．从地球最南端的城市乌斯怀亚前往南极

昨天乌斯怀亚机场，世界上最南端的城市。

年11月21日午记：

前天在地球最南端的城市乌斯怀亚登上往南极的前进号，船尾悬挂挪威国旗，这船做半年北极半年南极的生意。我少见大海，上船就兴奋着，随着纬度南移，天黑时已是晚上十时，进入德雷克海峡，风浪大，天阴沉，头昏如醉酒，很多人不爽，呕吐者也有。今日中午逐渐驰出徳累克海峡，已在右舷见一大块冰山，又见几只如鸭子般大的黑背企鹅在水中迅速穿梭，南极不远了。出航始一群鸟儿在船四周随着波浪自由飞翔，越来越多，不停留。今日上午，阳光时隐时现，波浪小了许多，甲板上走走，只见无边际的水，那群不知累的鸟儿，深色的水让兴奋的我开始绝望，我突然明白好多艺术家为何喜爱画水了，恐惧，真的恐惧。下午会登岛，期待。

年11月21日下午记：

下午3时20分，上甲板，远处隐约见海岸，水开始变成宝石般蓝色，天上漂下零散雪花。4时正，轮船靠近象岛，南极到了。见巨大的冰川，一些黑白相嵌的大岩石上有无数黑点，带长焦镜头的人高兴欢呼，那些黑点是企鹅，我想不通它们是怎样爬上去的，都是悬崖啊，广播通知，因风浪大，原定5时登岛计划取消，人们只能在甲板上惊叹遗憾。另一收获，在船上见多本与南极相关图书，有很多鸟儿，翻拍一些，以后入我画中。6时许广播说有鲸鱼，大家激动上甲板，却只见小块浮冰，又下车叹息，忽远处见一巨大长方形浮冰，为什么是方的呢？

年11月23日午记：

九时许登上半月岛，有阳光，还是冷峻的风景，我迷恋深色的海水，浮冰玉石般透亮的蓝色。近距离观看企鹅，伸直脖子望着天空鸣叫，声音似鸭子，天空中有白色海鸥掠过，岛的高处几度全是企鹅，与昨天看到的不同，只有黑白两色。今天视觉已疲惫，但深色的海水和昏暗的天空令人敬畏，感觉上帝就在天际线上。登陆的海滩，两头斑海豹一动不动躺在雪地里。

三．欺骗岛，亿年冰

年11月23日晚记：

下午3点多钟，船上广播告知我们的船将驶入捕鲸者湾，我们将登上欺骗岛，又叫迪塞普申岛，进入这个火山爆发形成的海湾心须通过名曰海王星的咆哮的狭窄海峡，宽米，因风大声响故而以咆哮命名，在甲板上能清晰看到深色的巨大岩石，一位英文很好的志愿者导游告诉这应该叫海神的咆哮，因为海王星是不会咆哮的，我相信他，因为这带眼镜说话带有娘们儿腔调的哥们儿在乌斯怀亚做阿根廷导游的翻译时已显露出丰富的知识和文学涵养。

通过了海神的咆哮进入捕鲸者湾，海湾不大，几乎是圆形的，海神的咆哮是唯一的出入囗。在船左弦甲板能隐隐望见人类的遗迹。海滩是黑色的细沙子，有比上午看到的大一些的企鹅，近距离见企鹅游泳，还有贼鸥，就在黑色沙滩上爬着，贼鸥羽毛为深色，和沙子颜色很配，离远了看不易发觉，我们轻轻地从它们身边经过，它们会突然飞起，吓你一跳。迪塞普申岛年被捕鲸人建成屠宰加工鲸鱼的基地，有人说这些捕鲸者是日本人，现已荒废，留下一些房屋、巨大的钢制储油罐、一些机械零部件，看得出当时的生产规模，这些人真厉害，为了生存竟然跑到这里长期工作，我们登岛时风巨大，吹得脸刺痛，有胆大的人下水游泳，这是特定的游客项目。

年11月24日午记：

昨夜有威士忌，加入一些亿年冰，别有滋味。我们的船驶入南纬60度后，太阳在夜晚十一时左右落下海平面，天却黑不净，海平面与天际线被橙红彩霞隔开，凌晨三点，又慢慢升起，天光大亮，这就是南极夏天的极昼，天总亮着，我睡不踏实。南极地区臭氧层比较薄，紫外线极强，没有臭氧层的折射，几乎看不见透蓝的天空，总是灰色的。今天上午已驶入南纬63度，天气极好，气温也比昨天高了许多，穿多了竟然觉得有些热，海面大小浮冰多起来，我们在迈克逊海湾登岛，海岸有巨大的冰盖，偶有如炸雷声响，似有雪崩，岛上全是红嘴的企鹅，浓重的鸟粪味道令人不爽，有几头海豹或是海狮，几乎不动，不注意还以为是几块黑石。

下午广播通知海上有杀人鲸可看，大家冲上甲板，一群鲸在浮冰中穿梭，啊！终于见到鲸鱼了。

企鹅看烦了，船上的饭也吃不动了。

四．阿根廷科考站

年11月24日晚记：

下午至阿根廷科考站，天气晴好，这个地方一般不接待游客，经过多次申请才被什么南极公约组织批准，这里有大量的浮冰，碧绿如玉，晶莹透，有些体量巨大，散碎冰块铺满海面，无风，水面平静，这是南极的味道了。登陆处有条企鹅高速公路，顺着山势，从水边一路至山顶栖息地，小企鹅上上下下各自摇摆走着，次序井然，我也顺着这路上山，满身大汗，觉得这小企鹅厉害，每天下山游泳十几公里又上山回家，够辛苦的。这里的风景极好，是这几天最好的地方了，大块浮冰，厚厚的冰盖，远处群山也透着碧绿。天际处，还是觉得上帝的存在，感觉到某种力量，太干净的地方，使人心情好，让人敬畏，也会有莫名的害怕。晚上8时左右，云层中出现蓝天，漂亮极了，这是极少见的。

想着明天又是登岛又见企鹅海鸥海豹，又是一样的早中晚餐，有些郁闷了。但明天醒来时，又会有新鲜的风景令人兴奋，我们越来越接近南极圈了。

年11月25日下午记：

早上六点全身燥痒难忍，便昏昏沉沉的起床，由于干燥，皮肤严重过敏，吃早饭时鲁虹夫人给一颗抗过敏药，吃下去不到半小时便睡去，醒来登岛已结束，只有在甲板上溜达拍照，船泊在圆形海湾，问人才得知这里是著名的天堂湾，水静如纸，有企鹅在水面跳跃，三、五只一群，掀起涟漪。午饭过后，船起航，我又上甲板，一路风景奇幻，大块浮冰在奇异的深色岩石倒影中，又问人，得知昨日起我们已到南极半岛，今日所见，是真正的南极奇幻景色，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壮阔，纯正的蓝天躲在薄云之后，平静的水面上的倒影和山石冰盖大小浮冰融为一体，也印着天空的蓝色，这一定是仙境了。船又停了下来，见远处群山浮起的白雾与天空交融，我想和海鸥飞过去，看看那天际住着的是究竟是哪位神仙，前些深沉冷峻的水和阴沉的天给我带来惊悚心情今日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敬畏，南极是神性的。

广播通知又要登岛了，看四周景色，必须去了。又有人说，一会儿登的岛有至少一千七百对企鹅夫妻，所以叫夫妻岛，又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五．夫妻岛

年11月25日晚记：

登上夫妻岛，几大群企鹅散落在斜坡上，颇为壮观，据说企鹅是明年一月产卵，这个时候正是交配季节，企鹅们成双成对在一起，多数就呆站着，也有少数爬在雪地里，大概是母的。企鹅是慢性子，求爱的过程有些漫长，在我旁边一对老年夫妻，先生架起脚架，随时准备用长焦镜头捕捉那生动的一刻，太太在一旁提醒，右边那一对，看见没有，有感觉了，有一个爬下了，我也跟着看过去，等了十分钟也无动静，老太太又惊叫，那边上去了，在抖动翅膀，嘴对着嘴，我又着望去，在企鹅群深处确有一对在做爱，老太太眼神真好，老先生顺着指点一阵连拍，望着我说，终于拍到了，脸上洋溢着似乎这辈子最愉快的表情，老太太也得意，看着我说，你后悔没有带大单反相机了吧，接着又叫，那边又上去了，下边那只小屁股翘起了，上边的翅膀又抖起来了。我笑了笑，转身顺着来路回到海滩，出神望水，有黑色翅膀的海鸥掠过，我喜欢这种感觉。

今夜有游客要在夫妻岛上露营，我们的船要停泊在海湾里。看了看船上的地图标注，我们在南极半岛的尾巴上，南纬65度左右。同行的艺术家批评家艺术品推广人收藏家一起聊着艺术市场，还有艺术圈人和事，时有笑声。

这些天在南极海域几乎天天有鸟从眼前掠过，令我难忘，涂张手稿，有些感觉，也许会画一阵子大鸟了。年11月26日午记：风景好得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描述了，上午起来吃完早餐又进寝室大睡至中午，接着又吃。这条船上有一百左右中国人，又有一百左右以德国人为主的各种外国人，能识别的是几个印度人。船上的食品基本为西式，好多中国游客都备有榨菜，还有就是无敌老干妈，我有些骄傲，贵州的辣椒在南极成为最有口碑的食品，餐厅里的菲律宾侍应最善说的中国话是先生，听起来却像神仙，还有代代，就是太太，说得最清楚的是谢谢，还有老干麻，就是老干妈了。

我喜欢吃船上的菜，尤其是面包还有甜品，各种果酱，奶酪，又有酸味蔬菜沙拉，牛舌，牛肉，鱼冻，时有海鲜如清香的虾还有多种贝类，我可以不要老干妈，上船后我不吃米饭，主食就吃各种面包，就着果酱，还有罗素汤，冰淇淋也超好吃，只是太冰了点。也有中国菜，但难吃到了极点，我不吃。

午饭结束，至七楼观景酒吧，免费咖啡侍侯，看看冰盖，一会儿打个瞌睡，下午登岛，说是最大的企鹅栖息地。

六．南极的神性

年11月26日晚记：

在南极海域看美景已不再是奢侈的事情了，随便在船的任何地方随便看都是洗心的，我在甲板溜达，用iphone6随意拍照，阳光明媚，穿件薄的羽绒服还觉得有点热，甲板上的人也多起来，不时有惊叹之音，不断有人对我感慨从未见过的美景，广播通知，有两头座头鲸在前方，甲板上一下涌入好多人，在右舷，远远见黑色的移动物，能清晰听见鲸鱼换气的声音，隐约见到喷出的水柱，精彩的时刻是鲸鱼标志性的大尾巴露出水面，人们欢呼，带长焦镜头的抓紧机会连拍，几分钟后鲸鱼消失，我只用手机拍下两张，效果和尼斯湖怪兽差不多，水面两小块黑色影子，让人有想像的空间。好多人为拍到大尾巴而欢呼雀跃，除了企鹅和海鸥，人们希望见到别的活物。一路冰雪美景，船停下来，我们已抵库佛维尔岛，也是一处海湾，漂浮着大量冰山，冲锋舟在这些冰山间穿过，近距离看冰川，真是如玉一般，有刺眼白光反射，冰在缓慢融化，想跳上去，随这柔软之水自由漂移。库佛维尔岛是这次我们能看到的最大企鹅栖息地。南极的神性在此处体现淋漓尽致，干净的风景已不在眼中。我已无拍摄的欲望，只是呆望，脑袋里空白一片。眼睛刺痛，这里紫外线太强，进舱休息一会儿，忍不住又上甲板清洗我的心灵，如果这是南极的冬天，极昼变极夜，又是何种心情。

年11月27日记：今天狂风暴雪，我等从昨天的仙境中坠入地狱。风很大，甲板上已有一层薄薄的白雪，雪花乱飞，风胡乱刮过水面，掀起薄薄的水雾，我一时未回过神来，前两日仙境般的奇幻之境完全不见踪影，白茫茫一片，水天一色，风带着雪花，扎在脸上，如针刺般。我和一位北京哥们儿还有一位印度哥们儿最后一批登岛，冲锋舟顶着风浪前行，呼吸困难，露在外面的脸部被吹得木讷了，摸起来硬硬的，上得岛去，迎风面一片模糊，风大得让人站不住，为我们服务的探险队员只让我们呆十分钟，风雪对这里的企鹅没什么影响，让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我用手机拍下视频和图片，也就一两分钟手指已僵硬。这不到十分钟站在冰雪狂风中的感觉也许是这次南极之行最特别的体验，这还是南极的夏季，如果是漫长的冬季，可能我们两天就绝望了。下午，船驰入一处海湾抛锚停下，广播说这是此地最好的避风港，船将在此停泊休整，等待好的天气。前两天如梦如幻，今日一下子到了地狱，一下子想到冰岛的比约克怪异冷艳且枯燥带点僵硬的音乐，还有曾经看过的一部冰岛人拍的电影，讲述一个人在恶劣风暴天气中呆在屋里的故事，心中一紧。还好，船上人多，船舱里也暖和。避风港中，风浪已小，还在飘雪，甲板上不能久留，不敢久看清冷的海水。用手机拍下一块巨大冰盖的全景，几乎不见深色山石，尽量厚厚的的冰雪。

七．英国南极科考站

年11月28日记：

昨晚得知，今天要去英国南极科考站，建有一个英国人探险南极的小型博物馆，还可以买纪念品。早上起来，见天气好了一些，天光放亮，只有零星雪花，顺利登岛，非常近的距离见企鹅孵蛋，企鹅的窝造得简单，一些黑色碎石堆积成环状，肚子下面一只灰白色蛋，公母企鹅轮流孵蛋，另一只则去十几公里的海里我吃的，企鹅窝旁边有贼鸥，黑乎乎蹲在旁边，随时准备偷企鹅蛋，今天总算搞清楚，企鹅十一月至次年1月交配孵卵，贼鸥也选择这个时间段产卵孵化，靠企鹅蛋和小企鹅养育小贼鸥，企鹅已习惯贼鸥蹬在一旁，伸直脖子叫几声算是警告。英国站是我们这次南极之行的最后一次登岛，我多呆了一会儿，胡乱买些纪念品，不必细表。下午，轮船开始驶离南极海域，途中路过雷曼海峡，这个海峡比前几日过的海神的咆哮差不多宽，两旁巨大的深色岩石盖有冰雪，抵进船舷时如范宽巨幛山水，气势撼人，进入海峡，立刻风平浪静，天光放亮，雪也停了，水面晶莹浮冰，巨大厚实冰盖，远处白雪皑皑的雪山腰季一条薄雾，岩石映入深色静水之中，又是神仙呆的地方，太漂亮了。穿过仙境，船开始摇晃，洋流涌动，大型冰盖冰山逐渐远离。怱又一惊喜，水平出面大面积细小浮冰，似给海水穿了一件巨大的白色纱衣，还镶嵌着碧绿宝石，奇特之极的景致。甚至见一只长得跟泥鳅一样的海豹在一块浮冰滑溜溜蠕动着，正好手机没了电，未能拍视频和照片，可惜。窗外又见来时的那块方型大浮冰，苍海茫茫，我们真的驶离了神性的南极。手机时间，17：50。听了一下因达尔文而出名的加拉帕戈斯群岛还有秘鲁的马丘比丘印加遗迹邮轮旅行介绍会。

（文图均为董重原创，个人可以转发或下载，但禁止盗用作其他用途。）

简介：

董重，年生于贵阳，年结业于北京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研修班，6年创办贵阳城市零件当代艺术家工作室，现供职于贵阳画院，贵阳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须弥间艺术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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